听说有人在城东办“华山论剑”，我便赶了过去。

那里根本不是什么华山，只是个一个土坡。一侧缓坡，行人上下，另一侧陡峭，大概有近十米高。

我一路向前，没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。走到尽头，在峭壁旁发现一个人，气质不同。他手持一把古怪的乐器，偶尔抚上几下，又偶尔说几个警句讲几个简短的故事。我抬头看，他背后升起一面三角旗，写着“一拳”。这大概就是他的名号吧？我上前问，“你这是什么乐器？”他说，“Emacs.”我正要继续问，忽然后面几个人边向这边跑边喊：“看，一拳一跛！”

我正纳闷，不是只有“一拳”吗？一拳脸不变色，身手倒快。他大手一挥，所有行李，包括那杆旗子，都收入了衣袖，然后朝崖下纵身一跃。我想都没想就跟着跳了下去。

坠落过程缓慢，如同身体发烧时的夜晚。半睡半醒中，一拳对我说，他不喜欢“一拳一跛”这个名号。“一拳一跛”像一个塞满了破布片烂线头的抽屉，而“一拳”则干净整洁，抽屉里只放了几件我最喜欢的物品，空荡又充实。“一拳一跛”像一沓发霉了的旧报纸，而“一拳”则是我最喜欢的一本书，微言大义，排版精美，还有很多留白。

等我落地，我忽然发现，这些不是“一拳”告诉我的，是我自己的想法，“一拳”也不存在了，我就是“一拳”。

我前行，成了某家的门客，每日平平稳稳，但我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我，小声地喊我“一拳一跛”。

终于有一天，我决定把这件事了结。这家大户设有私牢，我深夜来到私牢的过道。灯光昏暗，我慢慢走动。暗处的人跳了出来，问我“你为什么不承认‘一拳一跛’这个称号？”不待我回答，他便向我扑来。

他动作迅猛又花哨，我看不太清楚，只好退了半步，这时迎面飞来的是一条腿。我提起拳头，瞄着那条腿的膝盖铳了过去。

骨头碎裂的声音。

“好了，我把‘一跛’这两个字送给你，只留‘一拳’做称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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